文/司布真 译/文睿
在向你们介绍了解经家后,我现在一定要向你们强调其中一种最实际的使用他们的方法,就是你们自己在事奉神的聚会时,在众人面前公开讲解圣经。古时候的讲道和现在相比,讲解圣经所占的份量要大得多。我想,初期基督徒的讲道大部分是对旧约圣经长长的段落作解释;当教会可以得到福音书,以及保罗书信的抄本时,传道人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发表演讲,使使徒的教训深入人心,这演讲的主心骨会是一整段的圣经:那时可能只有一点点我们在现代讨论时所用到的分段,标题和要点的痕迹,但是那教导人的会跟着在他面前打开的一段经文的意思走,一边读一边解释。我想情况是这样的,因为一些早期的基督教敬拜模式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犹太人会堂的敬拜模式上的。我是说一些模式,因为我想主耶稣给了他的门徒脱离陈规和礼仪的自由,每一个教会按着在他们当中自由运行的圣灵的动工来敬拜;一种是哥林多的公开的聚集,另外一种是有常驻的牧师,第三种是这两种方法的混合体。在犹太人的会堂里,拉比的规矩就是一次至少要读律法书的二十二节经文,讲道就是对这样长度段落的解释。 如果我们像奴隶一般被这条规矩约束,这样的规矩就变成是仅仅一种迷信了,但是我几乎要希望这种习惯被重新建立,因为现在按着很短的经文讲道,加上大大忽略在众人面前讲解神话语的这种做法是非常不能令人满意。我们不能指望把一节一节经文挑出来,随意把它们集中在一起,就能带出极多圣经的教训。这种方法就好像通过展示分开的砖块来向人介绍一幢房子。如果我们的朋友用这种方法来看我们的私人信件,用扯断联系,脱离上下文的短句理解这些信的意思,这就是一种令人震惊的愚昧之举了。这样解释的人能在每一封书信中理解我们,说出我们曾经所想的一切,还有很多我们根本就不曾想过的事情;而我们写信的真正目的可能却逃过了他们的注意力。因为现今释经式的讲道不像过去一样普遍,我们就更需要在诵读圣经时讲解。因为主题式讲道,劝告式的讲道,体验式的讲道,等等,按它们自己的途径都是极有用处的,但它们几乎把主要的释经式讲道赶走了,当我们读圣经,我们更是需要习惯性地对圣经作连贯性的讲解。
我有这个理由支持我的看法,就是在众人面前宣读圣经深奥的部分,这对大部分听的人来说帮助是微乎其微。我能想起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听从但以理书中挑出来的长长的段落,如果我对它们的意思有丝毫的理解,它们本来是会对我大有教训的。再看看以西结预言的一些部分,你们可以自问,那些不识字的人,除非有人指教他们,否则这能带来什么益处呢?一段翻译成母语的圣经,若不能被人理解,就像用希伯来语文或希腊文写的同一段经文一样,它能给人更多的造就吗?对翻译的同样要求也是适用在释经上。只要一位有见识的读者讲几句解释的话,何等奇妙的是,那隐晦的部分就得到光照。通常两三句话就会揭示整段经文的去向,用几个字,听众可能就能得到打开一个极大难处的钥匙,这样,公开的诵读就会变得大有裨益。有一次我看见一群失明的孩子身处约克古教堂那迷人的遗迹当中,我禁不住为他们不能享受如此的美景而可怜他们;我是多么愿意能够打开他们的眼睛!无知的人在圣经的荣耀中游荡,他们就配得更少的怜悯吗?有谁会拒绝给他们光照呢?
我有很多的例子,在我们日常的事奉中简单解释圣经,这对我们的会众来说是最为他们接受,对他们最有启发的。我常常从工人,还有他们的妻子,从商人,还有他们的家人那里听到说,我自己的圣经解释对他们有极大的帮助。他们见证,当他们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读圣经,解释对他们变得加倍宝贵;他们家庭祷告时读的段落没有令他们受益,当下一次他们再看的时候,回想起他们的牧师对它是怎么说的,这对他们就变成一种真正的乐事。我们听众中的大多数,至少在伦敦,几乎是不读释经书,或者任何给圣经带来光照的书籍的。他们不是没有金钱,就是没有时间这样做,如果他们要在神话语里,在他们仅仅靠经历找不到答案,也不大可能从朋友那里得到解释的事情上得到指教,那么他们就一定要从我们这里得到这种指教,否则没有人能教训他们;我也看不出,除非通过经常的讲解,我们怎么能给他们这样的灵里的帮助。
另外,如果你们有解经的习惯,这要给你们一个机会,把许多不是重要得足以成为一整篇讲道的主题,因此可能会继续不为人留意,成为主的百姓和其他人重大损失的事情说出来。圣经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何等范围广阔的真理,有教义性,运用的和体验的,这是多么令人惊奇;同样值得我们惊叹的是圣经用何等强烈的语气带出这些真理。神的话语所给的提醒总是满有智慧,及时的;举例说,神的话语所带出来的训斥,要是由牧师说出来,没有神话语的支持和提示,可能看起来是太过严厉,但是从圣经章节里出来,它是不能遭人愤恨的。通过详细论述你们在受神默示的记录所读到的历史,你们可以既责备罪,也可以鼓励德行,但如果不是圣经的章节把这些事情带到你们眼前,你们是可能永远也不会触及这些问题的。如果你们要尽你们的职分,不让一点的启示都不被触及,最容易的方法就是习惯性地讲解圣经。不做到这一点,你们的会众中很多人对神话语的大部分可能就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家里没有像应当的那样多读神的话语,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在英格兰,不敬虔的人几乎是根本不看圣经;如果我们只是向他们解释我们讲道所讲的那一部分,他们明白的圣经会是多么的少!如果你们在讲过的圣经经文下划一条线,标注你们的圣经,就像我对待留在我自己书房里的那本旧圣经一样,你们就会发现在十二或十四年的时间里圣经甚少的部分是被完全讲过的;它非常大的一部分还没有被标上记号,就像一片没有被耕耘过的土地。那么,请尝试讲解,让你们的会众看到一幅神全部启示的美妙景象;就像把他们带到尼波山顶,把从但到别士巴的整片土地指给他们看,向他们证明每一处都是流奶与蜜之地。
我确确实实要诚恳地推荐讲解圣经。在英格兰这不符合潮流,尽管在别处是稍微更普遍一点。几年前在英格兰上下几乎没有人去这样做,到现在这还是很不普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我要对你们强调的,就是为了要做好此事,讲解的牧师首先要比仅仅是讲道的传道人进行双倍的学习,因为这要求他既预备讲道也准备解释圣经。一般来说,我在释经上花的时间比讲道花的时间多得多。一旦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去开始一篇讲道,从那一刻开始,讲论就会自己作成,不会要求传道人花极大的功夫,因为真理很自然就会团聚在一起,围绕着主要的论题清晰显明自己,就像糖围绕着放在糖浆里的一条线结晶一样;但是对释经来说,你们一定要面对难点,一定要考察圣灵的意思,而不是你们自己的意思。如果你们不研究,你们很快就会暴露出作为一个释经家你自己的无知;所以你们一定要努力看圣经。任何强迫传道人查考圣经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大有好处的。如果有谁担心这功夫会伤害他们的身体,请让他们记住,脑力劳动直到某一点为止,这是最令人振奋的,无论在哪里,只要圣经是主题,劳力就是一种乐趣。只有当脑力劳动超过合乎常理的界限,人的思想才会因此变得疲弱,人通常是达不到这一点的,除非人是没有智慧,或者人面对的题目是不能振奋人心,是不合适的;但是我们的题目是有创造性的,对于像我们自己这些年轻人,勤奋使用我们的能力是一种最健康的操练。古典文学和数学可能令我们筋疲力尽,但是记载我们父恩典的书卷,我们喜乐的册子,我们财富的宝库则不会。
一个讲解得好的人应当能用原文读圣经。每一位牧师都应当以在希伯来文和希腊文两方面达至一种可接受的熟练程度为目标。这两种语言能用少许的代价向人打开文字的宝藏,无可穷尽的知识宝库,属灵财富的矿藏。实际上,学会一种语言所要求的努力并不是如此巨大,能力中等的弟兄不应该如此经常地退缩,不去作这样的努力。一位牧师应当学这两种语言到足够的地步,至少可以靠着一本词典的帮助能明白一段话的意思,可以肯定在他的讲论中,他不会错误表达神的灵的意思,而是尽他的判断所能达到的程度,表明主藉着所使用的语言所要启示的意思。这样的知识要防止他根据我们译本里的语句去建立教训,却是在神所默示的原文里根本找不到与之相似的地方的。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传道人在思想错误时做过了,他们从译本中的一个“应当”,一个“如果”得出一个推论,大声宣扬非常肯定这是不可能有误,非常重要,仿佛同样的语言是曾经在圣灵所用的字句中出现过一样。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得到提醒,想起那已故受人爱戴的亨利克来克在他关于希伯来文的书中讲到的一个故事。有一段时间,拉丁文武加大版本的圣经不断被人说成就是神话语本身,一位罗马天主教神学家是这样解释创1:10,“神称水的聚处为‘海’”的,拉丁文海这个词是Maria,以此为根据,这位作者写道,“水的聚处是什么?不正是所有的恩典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就是聚集在童贞女马利亚(Maria)身上的吗?但有这样的区别,那个Maria (海) 的i是小的,因为海所包括的只是暂时的大自然的一部分,而配得称颂的童贞女(Maria) 的恩赐和恩典要存在直到永远。”如果我们忘记译本不可能是逐字逐句受神默示,我们当以原文作最终的判断,那么如此多余的胡言乱语倒是可以容忍的。
不要不在使用你们的经文汇编上成为专家,每天我只要活着,我就越来越要为那可怜的半个疯子亚历山大·克鲁登(Alexander Cruden)而感谢神。当然你们都读过他的生平,这是作为前言印在他那本经文汇编里的;它告诉我们他是一个头脑有疾病的人,曾经一两次进过疯人院,然而尽管有这一切,他却专注他的精力编写出一本绝对是价值无可比拟的著作,是过去从来没有人能改进,将来也可能永远不会有的;这本书一定能给一位基督教牧师带来最大可能的帮助,对他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正如刨子对木匠,或者犁对耕农来说是不可少的一样。一定要买一本正宗,没有删节的克鲁登经文汇编,现代的代替品决不要买;它们价钱上可能不错,对牧师来说却是欺骗和网罗,决不可容忍被收入牧师家中的藏书。买经文汇编的时候想找廉价的买,这是愚昧。你们只需要一本,除了最好的,什么也不要。在每一个重要的词的起头,克鲁登经文汇编向你表明它的意思,很经常还有这个词意思各样具体的细微之处,就是这样,它甚至能帮助你们去准备讲道。你们沿着这本经文汇编看他的标题时,就会发现这个词出现时的联系,是最能占优和正确确定它的意思的。就是这样神的话语成为解释它自己的钥匙。一个精通圣经原文的人就是一位优秀的神学家,你们要熟练使用克鲁登经文汇编。
对大多数附有参读章节注释的圣经我是不大看重,如果它们真的有一点好处,它们本是会很有帮助的;但是很容易翻出一本串珠圣经,是有字句和明显意思的参注,但却没有一点更多内容的。你们会常常翻到一处参考的地方,不得不说,“嗯,在某种意义上这肯定是一种参考,因为它包含了同一个词,但在一节经文解释另外一节这个意义上却没有参考。”有用的参考是用钻石切割钻石,用属灵的事比较属灵的事;它是一种思路上的参考,而不是字句上的参考。如果你们遇上一本真正有价值的串珠圣经,它对你们就像我有一次听一个乡下人说的,是“尊敬的圣经”(英文中参考和尊敬读音接近,译者注),因为它要带领你们去越来越珍惜圣经。最好的串珠圣经是一本彻底是好的经文汇编,要买最好的,总是摆在案上,每一刻都使用,你们就会找到自己最好的良伴。
有了我之前的演讲,我还需要推荐你们去有智慧地阅读解经书吗!某些有学问的人称它们是“死人的大脑”,他们宣称他们的讲道给我们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们假装是主直接向他们启示的东西。然而这些人绝非独创,常常他们自以为是受默示的不过只是借回来的聪明而已。他们窥窃吉尔的书,他们讲出来,当作是圣灵的想法的话,和他们故意去蔑视的,就是那些优秀,有学问之人的思想相比,在方方面面都差得很远。之前某个时候有人给我寄来一堆诗作,要求在《军刀和镘刀》杂志上发表,这些诗作是由某位宣称在圣灵直接影响下的人写成的。他告诉我他是被动的,所寄来的是在圣灵对他的头脑和手直接身体和思想影响下写成的。我的书架上有很多诗词是比这些假装受感的作品优秀得多,就像天使和苍蝇相对一样;这些糟糕的打油诗脸上是带着冒充的痕迹。所以当我聆听某些夸口只有他们才是圣灵的工人的聪明先生不知所谓的废话时,我是为他们的假装和他们自己感到羞愧。我亲爱的朋友,你们大可以肯定,作为一条原则,神的灵通常不会为我们去做那些我们能自己做的事,如果信仰的知识是印在一本书上,我们是能够去看的,那么圣灵就没有必要向我们作新的启示,给我们的懒惰作挡箭牌。那么,请去阅读我已经给你们介绍的那些令人羡慕的解经书吧。然而,你们一定要使用自己的思想,否则释经就会缺少兴趣。在这里我想起在威尼斯多哥皇宫庭院里的两口水井,我曾很有兴趣地观察过它们。一口是人手装满,从很远地方用驳船装来的水,很少有人想要它里面那些陈腐的东西;另外一口是新鲜的天然水井,清冽甘甜,人们抢着要喝它的每一滴水。新鲜,自然,有生命,这些永远是吸引人的,而仅仅是借回来的学问是没有生机,索然无味的。西塞尔先生说他的做法是,当他抓住一段圣经,为此祷告,对它有自己的看法,在做完这些之后,他拿起在这个题目上写作最有能力的神学家的作品,看看他们的想法是什么。如果你们不思考,不大大思考,你们就会变成奴隶和仅仅是抄书的人。操练你们自己的思想,这对你们是最健康的,靠着坚持,还有神的帮助,你们可以盼望明白每一段可以明白的圣经的意思。就是这样,依靠你们自己的能力,以致不愿意从别人那里学习,这很明显是愚妄;而学些别人,不自己作判断,这是愚蠢。
你们在众人面前要用什么方式去讲解圣经?一条原则就是,在哪里有一个词是有特别意思的,总是要非常认真地把它指出来;因为非常肯定,在圣经里同样的字并不总是指同样的事情。圣经是一本书,是写给人类看的,所以它是用人的语言写成的;在人的语言里同样的字可能代表两三样事情。举例说,“梨子从树上落下来”,“一个人落入酗酒的习惯中”,第二句话里“落”这个字的意思很明显和第一句的是不一样的,因为它不是照字面的意思,而是比喻性的。再看,英文里“马车夫坐上车”,“那孩子很喜欢他的圣诞节礼物盒”,“那位先生留在他的狩猎小屋里”这三句话中的“车”,“盒子”和“小屋”用的是同一个词,但有谁看不出它的意思非常不一样呢? 神的话语也是如此。你们一定要解释一个词用在特定情形和用在一般情形下意思的差别,这样你们就能防止你们的会众落在错误当中。如果有人说圣经中同一个字意思永远是一样的,正如我听某些人公开宣称的那样,那么他们就是把神的话语变为荒谬,因着他们自己不合理的宣告落入谬误当中。如果把用在其他著作上都显为荒谬的解释原则加在神写的书上,这就是极大的愚昧了,这外表是精确,却无可避免导致混乱。
一处圣经明显的字面意思并不总是真正的意思,无知的人很容易就落入最奇怪的误解,出自讲坛明智的说明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帮助。很多人自己习惯了误解某些经文,他们年轻的时候听过错误的解释,除非我们向他们讲清楚正确的意思,否则他们就永远不会认识得更清楚。
我们务必要在我们公开的释经中解释复杂隐晦的句子。跳过难点,只是解释已经是清楚的地方,这就是把圣经解释变成可笑的事情了。我们说隐晦的句子,是指那些大部分是在预言书中的句子,因着翻译的原因,或者因着它们语句结构的东方特点,或它们内在极深的含义而让人难以明白。复杂的句子在保罗的书信中有很多,他丰富的思想是不能受限于任何一句话的论证。他开始说一句话,也许在八句话以后才说完,句子开头和结尾之间所有的空隙都塞满了浓缩的真理,要把这些和总体的论证分开,这常常并非易事。只是两三个字的提示就会让你的听众明白一个论述在何处终止,又在何处重新开始。在旧约许多的诗歌体作品中说话的人是改变的;那大部分是对话的《雅歌》就有这样的情形。如果人看一段,以为都是由同一个人说出来的,这就常常会发生完全的谬误。以赛亚书中笔调常常突然变化,一句话是对犹太人说的,接着的下一句可能是对弥赛亚,或者是对外邦人说的。向会众说明这一点,这岂不总是一件好事吗?如果以前划分章节和经文的人是有一点点常识,这个问题可能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但是我们的译本是被人如此笨手笨脚切割成零碎,传道人在大声诵读的时候一定要插入正确的段落和区分。说得明白一点,你们的任务就是让话语变得明白易懂。在伦巴底这个地方我看到地里有巨石堆在一起,是勤劳人的手为了让泥土腾出位置种庄稼而搬出来的;你们的任务就是“搬走石头”,让你的会众去耕耘圣经这片沃土。圣经里面有东方的特点,比喻,特别的说法,成语,以及其他词语上的特别之处,因为圣经是在东方成书的,你们要是解释清楚这些就好了。为此目的,请努力学习东方的生活风俗。让巴勒斯坦的地理,它的自然史,它的动植物,就像那些你们自己本乡的事物一样,为你们熟悉掌握。这样,你们一边读一边解释神的话语,你们的羊群就要得到喂养。
然而你们讲解的主要部分应当在于把真理应用到你们听众的心里,因为那仅仅是理解字句的意思,却不明白它对人的内心和良心的作用的人,就像一个让管风琴的风箱吹动,然后却没有把手指放在琴键上的人一样;除非我们敦促人实际应用,否则向人提供信息,这给他们的帮助是很少的。我的弟兄们,请直接进入人心的密室,让神的教训穿过它的窗户,这样光就被带到人心和良心里了。说与当时情形合宜,可以应用在那些在场之人境况中的话。向人说明,在大卫的时候人第一次听到的真理是怎样在这当代仍然有力,切切相关,这样你们就会要让你们的会众爱上圣经,他们就要比你想象的更大大看重你的话。擦干净神学大师们古老的伟大画作,用新的画框把它们挂起来,钉在你会众记忆的墙上,他们受到很好教训的心就要称谢你了。
聪明的人需不需要警告?是的,一定要的。务必要避免如散文抒发一般的解释。在每一个地方都要避免这个问题,但在这里要特别避免。你的解释不要太长。如果你是极有天赋,说话不要太长,太多的好东西人是无法领受;如果你的解释只是第二流的,嗨,那么更要简短了,因为人很快就会厌倦次等的言谈。聚会很少有时间给你们去读功课,不要为了释经的缘故而抢夺了祷告和布道的时间。这种借债还债的做法是没有意义的。不要重复连主日学的孩子都明白的普通事情,不要提醒你们的会众不可能忘记的事。如果不能给他们讲一点新的,讲一点重要的也好,这样,一个聪明的听众在聚会结束的时候,能觉得他至少学到了一点东西。
还有,要避免有任何的卖弄学问。作为一条普遍原则,我们可以得出结论,那些希腊文懂得最少的先生们是最肯定会在讲坛上晒他们学问的破布的;他们不放过任何机会去说,“希腊文是这样这样讲的。”如果他不断散发出一些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零碎,甚至告诉大家动词的时态,名词的格,这使他按着愚蠢标尺衡量高了一寸半,我认识的一些人就是这样的。那些没有学问的人通常故意表现那学问本应挂在上面的钉子。弟兄们,翻译的全过程应当在你们的书房里完成;你们不应当向你们的会众显示这个过程,而要告诉他们结果;就像一位好的厨师,他是从来不会想把碟子,锅,擀面棍和调味瓶摆进餐厅里的,而是不加张扬就奉上盛宴。
你们在解释圣经的时候决不要牵强对待经文。对神的话语要完全诚实:就算圣经只是人的作品,良心也要求你们对它加以公平对待;但当它是主自己的话,你们当小心,对它不要有一点点的扭曲。让人这样评价你们,就像我曾听过一位受人尊重的听众评论西缅先生那样,“先生,当经文是加尔文主义的时候,他是非常加尔文主义,当经文是阿民念主义的时候,人们以为他是一个阿民念主义者,因为他总是牢牢坚持它明显的意思。”我们的一位非常纯正的邻居有一次贬低那伟大的古代改教家,他是这样说,“约翰加尔文还不算得上半个加尔文主义者”,就加尔文的解经而言,这句话是正确的,因为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在他的解经里,他总是表明主的心意,而不是他自己的心意。在维罗纳的圣赛诺教堂,我曾看见古代的浮雕,是被其他覆盖过的,然后被其他的图案遮盖;我担心很多人是这样对待圣经,用他们的油漆对经文涂涂抹抹,在上面加上他们自己的欺骗。外面这样的泥水匠多的是,让我们把这邪恶的行当留给他们,自己去跟从一切诚实的呼召。要记得寇佩尔(Cowper)的诗句 —
“一位圣经批判家应当
坦诚有学问,冷静,脱离恶事;
脱离顽固者背道的偏见,
脱离幻想的影响,不受约束的狂热;
因为一切血气骗子发明的伎俩,
是为了自我欺骗,赚取世界的认同,
最糟糕的是 – 扭曲圣经脱离它的本意。”
使用你们的判断力,多于使用你们的想象力。鲜花是很好的,但是饥饿的灵魂宁愿要面包。和奥利金一道寓意解经,这可能让人对你另眼相看,但是你们的工作是用真理填满人的嘴巴,而不是用惊奇令他们张嘴。
不要被新的意思冲昏了头脑。普利茅斯弟兄会的人很喜欢像钓鱼一样钓出一些解经中未被人发现的蝌蚪,在全村里大喊,仿佛这是一种稀罕的美物;让我们满足于更普通,更健康的鱼获吧。我们不应当把任何一节经文高举超出明显的信仰类比;没有单独一个词能为我们塑造出我们的神学。其他的人,更有智慧的人已经在我们之前解释过圣经,任何他们不曾发现的东西,我们在太过大声夸耀找到宝贝之前都应当加以试验,考验。
不要随便修改我们的钦定本圣经。在很多地方它有毛病,但总体来看它还是一部伟大的作品,想要让每一位老妇人不相信她能得到的唯一一本圣经,或者更可能的是,让她不相信你,因为你想抢走她珍爱的宝贝,这是不明智的做法。为真理的缘故一定要修正的地方就要修正,但决不要为了爱好虚荣表现你的批判能力而去修正。当诵读短的诗篇,或者其他书卷里互相相关的经文时,不要把作者的话分割开,插进你的注解。把一段话完整读一遍,然后加上你的解释读一遍;第二次读的时候,可以按着你认为恰当的把它分成几部分。没有人会梦想用解释的话分割一段诗文,这样做就是背叛常识了; 正确的判断要禁止你这样混乱神的话语。决不去解经,这要比切割神默示的话语,冒失不合时宜地插入你自己的话要好得多。对许多段落来说,讲解是全然的愚昧,决不要去想做什么锦上添花,或者给纯金再去镀金的事情;由得那庄严的句子自己留在它们的荣耀里就好了。我是对智慧人说这番话的,你们也要在这件事情上证明你们的智慧。
如果我一定要就手头这个题目做一篇讲道,我就想不到有比尼希米记 8:8更好的经文了:“他们清清楚楚地念神的律法书,讲明意思,使百姓明白所念的。”这是给读的人关于他读经的提示。让这一点总是清清楚楚的。要追求成为好读者,要为此更积极,因为很少的人是这样,所有的传道人都应当是这样。听我们最好的人读圣经,这跟听讲道一样美,他们用正确的强调和语气带出意思。决不要以为只是把你面前的话语说出口,这就是对你读经的一切要求;好的朗读应当是一种崇高,但很难达到的成就。就算你不去解经,也要事先把这一段圣经读一次,熟悉它;一个人暴露出他阅读时的漫不经心,就像走在没人走过的地面上,磕磕碰碰穿行在乡间,像一个失去目标的猎手,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决不要在讲坛上打开圣经读一章圣经,是你第一次去读的,而是要在许多次的演习后翻到这熟悉的一页。如果除此之外你还“讲明意思”,你就是加倍有用了。那么你就要靠着神的祝福成为一群有智慧,爱圣经的人的牧师。你就要在你聚会的地方听到令人欢喜的翻动圣经的声音,这声音对爱慕神话语的人来说是如此宝贵;你的会众要打开他们的圣经,期待享受一场盛宴。神的话语对你自己越发变得宝贵,你的知识要得到扩充,你教导的能力每天会变得越来越明显。我的弟兄,试一试这点,就算你看出有理由不继续这样做,至少这样尝试也不会有害。
在我已经说过的全部话里,我已经给了你们另外一个理由去寻求圣灵的帮助。如果你不明白一位已故作家的书,你是不能问他他讲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默示圣经的圣灵是永远活着,他很高兴向那些寻求他指教的人打开神的话语。他总是可以接近:“他常与你们同在,也要在你们里面。”你们自己到他那里呼求,“求你开我的眼睛,使我看出你律法中的奇妙”;当这被赐与你,恳求他在你解释他的话语时,伴随他的话语发出他的光和能力,让你的听众也能被带领进入一切的真理。释经书,解经作品,解释,所有这些只是脚手架而已,圣灵他自己必然要造就你们,帮助你们建立起永生神的教会。
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1834.06.19—1892.01.31),19世纪英国著名牧师。中文版《司布真传》已经由华夏出版社2006年4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