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期刊 2012年01月号(总第33期) 在神至高荣耀中的至高喜乐——读约翰·派博著《至高喜乐的传承》

在神至高荣耀中的至高喜乐——读约翰·派博著《至高喜乐的传承》

文/老漫

 

本书的作者约翰·派博(John Piper)是当代非常蒙神重用的一位仆人,也是北美教会非常敬重的一位牧者。然而,中国的教会和信徒对派博的名字和作品可能相当陌生。派博的讲道、服事和写作对以下三个方面有着不懈的关注:以神为乐、高举神的荣耀和宣教大使命,并且他以极大的热忱致力于宣讲这些真理。

 

派博推广了一个词叫做“基督徒享乐主义(Christian Hedonism)”,当然这不是指世俗之乐,而是强调基督徒要经历以神为乐的真实,要在神里面获得至高的喜乐和满足。派博的一句名言是:“当我们从神那里得到最大的满足时,神便从我们当中得到最大的荣耀。”

 

派博不断强调神一切的作为是为着彰显终极的荣耀。“最能为神的荣耀发热心的是神的心,神最终的目的是要高举和彰显他名的荣耀”,而这是出于神对我们的爱,因为真正的爱是引人到神那里,因为唯有在神那里,人才能找到真实的满足和喜乐。“我们若要显出爱,必须要高举神;而神若要显出爱,他也必须高举神。爱就是帮助人寻求最大的美丽、最高的价值、最深的满足、最持久的喜乐……爱是帮助人走近神。我们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指向神的伟大;神要做到这一点,也要指向自己的伟大”。“如果追求神的荣耀没有放在寻求对人的益处之前的话,那么人不可能得着好的服事。”[1]

 

对这一真理的认识与热忱,派博和爱德华滋是一脉相承的。爱德华滋在《论神创造世界的目的》一书中说:“从圣经中诸多不同的表述来看,神工作的最大目标实际上只有一个。这唯一的目标可以最贴切、最全面地表达为——神的荣耀。”事实上,派博在自己的书中时常引用爱德华滋的话。

 

在另一本书中[2],派博曾大段引用爱德华滋的一篇经典讲章[3]

 

对于被赎之民而言,他们一切客观的益处,都不在神以外。得蒙救赎,我们所拥有和得以满足的,就是神自己。他是最大的美善,他是基督所买来的所有益处的总和。神自己就是圣徒们所继承的基业;是他们灵魂的产业。神是他们的珍宝和财富,是他们的粮食,是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的居所,是他们的奖赏与冠冕,是他们永远的光荣与荣耀。在天上,除了神,他们没有别的;在离世之时被赎之民将得到的,在末日复活之时被赎之民将迎来的,是神自己。在天上的耶路撒冷,神是那里照耀的明光;在神的乐园里,神自己是那里所流淌的生命河,是那里所生长的生命树。在那里,是神的荣耀和美好,使圣徒的心永远得喜乐;在那里,是神的爱,成为他们永恒的盛宴。是的,被赎之民也将因别的事情而欢欣:他们会因天使们而喜乐,他们会因彼此而欢欣;但是,天使也好,彼此也好,任何其他事物也好,若他们能够给我们带来欢欣和喜乐,那是因为我们在他们身上所看到的神自己的荣光!

 

在宣教方面,派博以极大的热忱投入到这一大使命中,对推动当今的普世宣教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派博所写的一些有关宣教的书是脍炙人口的,如《不要再浪费你的生命》(Don’t waste your life)和《愿万国都快乐欢呼》(Let nations be glad!),后者在我的印象中,是韩国宣教士的必读书。

 

在派博看来,宣教的动力是和以神为乐以及对神荣耀的热心连在一起的。在《愿万国都快乐欢呼》一书中,他写道:“宣教不是教会最终的目标,敬拜才是其最终的目标。因为人不敬拜神,才需要有宣教”;“不高举神的尊荣与美丽为中心的教会,将很难有炽热的心愿去宣教”;“为神荣耀所发的热心与怜悯万民的心原是一个心。……荣耀神的动机和怜悯人灵魂的动机不是不同的动机。”

 

《至高喜乐的传承》一书虽然篇幅不长,但仍反映出派博所致力宣讲的这些真理。在本书中,派博藉着思想三位教会伟人(奥古斯丁、路德和加尔文)的生平,来阐述以神为乐的经历和对神至高荣耀的认识可以怎样给一个人的生命带来全新的动力、力量、人生方向和激情。

 

派博发现,奥古斯丁对在神里面至高喜乐的认识,使得他能够胜过罪恶,一生奉献给主。在《忏悔录》第九章中,奥古斯丁写道:“我突然间对于抛弃虚浮的乐趣感到无比地舒畅,过去唯恐丧失的,这时却欣然同它断绝!……因为你,真正的、无比的甘饴,你才是至高的喜乐。你把这一切从我身上驱除净尽,你进入我心替代了这一切。你是比任何乐趣更加惬意,乃人无法言喻;你比任何光彩更明媚,比任何奥秘更深邃……我的光明,我的产业,我的拯救,我的主,我的父。”派博评价道:“恩典就是神赋予我们的,在他里面的至高喜乐,这喜乐胜过罪中之乐。换言之,神在人心中造作极深的工作,将人心中喜乐的源泉全然改换,使我们能爱他胜于世间的情欲和其他一切事物。”是的,当基督自己在我们心中越加显为真实的时候,在基督之外的一切就越加显出它们的虚假。

 

此外,派博在他的事奉和教导中是非常强调为主受苦的(这在今日北美的牧师中是不多见的),强调在苦难中彰显神至高的荣耀。在本书中,我们也可以从派博对路德和加尔文的生平介绍中看到这一点。成就了路德和加尔文的,首先不是他们高超的理性思辨能力,而是他们所承受的苦难。路德说,苦难才使一个神学家成为神学家。路德一生的服事伴随着天主教对他的逼迫、毁谤和随时可能到来的杀身之祸,正是这样持续不断的试炼和重压,使得路德不住地倚靠呼求神。对纯正话语规模的持守,是藉着背十字架,在受苦的环境中成就的。路德自己就说:“我需要好好感谢教皇党人,正是他们给予我一切的打击、压力和恐吓,使我成为一名不错的神学家,帮助我实现了在我自己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加尔文也是如此。我们认为他是“日内瓦的教皇”,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误解。直到加尔文去世前五年,一直与加尔文作对的日内瓦议会才解除了他法国难民的身份,赋予他日内瓦公民权。每一次日内瓦的市议会发给他一些谷物或一两瓶红酒作为补助的时候,他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快乐。

 

派博展望加尔文要在日内瓦开始的事奉时这样写道:“从此以后,他所写的48卷书籍、小册子、讲章、注释以及信件都将从牧师的责任这一铁砧上锤炼出来。”我非常赞同这句话。那些圣灵充满的服事,不是从象牙塔和安逸稳定的生活中造成的,而是在苦难的铁砧上锤炼出来的,是在十字架下造就出来的。加尔文在日内瓦的服事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各样的患难与试炼。他疾病缠身,“患有疝气,经常咳血,还患有疟疾和痛风,并经受着痔疮带给他的百般折磨。然而,更严重的是他的肾结石,他没有任何的止痛剂能够缓解他的剧烈疼痛。”并且随时面对生命的威胁,临终前,加尔文对聚拢在他身边的人说:“我一直生活在不断地嚷闹之中。经常会有人在夜里拿着火枪在我门前射出四十或五十发子弹,以此向我致敬。”此外,敌对势力会随时进攻日内瓦,“‘我们不仅要面对流亡的恐惧,而且要面对随时会临到我们的各样残酷的死刑判决。因为信仰的缘故,敌人绝不会在他们的暴行上有所收敛。’也就是说,加尔文经常会在入睡前想到这样的问题,即,如果敌人进驻日内瓦,他会遭受何种酷刑。”不仅如此,加尔文还必须面对那些在日内瓦不断攻击他的道德败坏的有钱有势的人。加尔文拒绝市议会的裁决而坚决不同意给那些公然活在罪中的人领圣餐,在这样的对峙中,一次圣餐礼拜时,“一些闹事者突然径直冲向圣餐桌……加尔文猛然张开双臂,护住圣餐的器具,同时整个会场都萦绕着他洪亮的声音:‘你们可以碾碎这双手,可以砍断这双臂膀,也可以取了我的性命,流我的血,但是你们休想强迫我将圣餐分发给那些亵渎之人,羞辱主的圣餐’”。

 

加尔文是在逃离法国,流亡瑞士期间写成了《基督教要义》的第一版。若干年后,他谈起写这本书的初衷时,说:“许多信仰虔诚的圣徒在法国被活活烧死了……我单单地希望借着这本书的发表,能让人们看清那些被人轻贱和恶毒毁谤的人所信的到底是什么。”派博评论道:“因此,当你阅读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时,你就可以知道,他的神学教义是通过燃烧殉道者身体的焚烧炉铸造出来的……我想,今天如果我们会因为所说的话而性命不保的话,我们也许会拥有更好的神学。”这正是路德所说的,苦难炼就一个真正的神学家。神是在苦难中与我们同在并赐下他的能力的。

 

虽然《至高喜乐的传承》一书不是派博最深刻的作品,但是从本书中我们已经能够读到神使用派博要对我们说的话,并且非常感恩的是他的第一本书在国内翻译出版。愿神使用他仆人的工作,愿我们能够看到更多这样忠于十字架真道的著作被翻译出来,造就中国的教会和信徒。阿们!

 

 

 

[1] 以上引自《愿万国都快乐欢呼》一书。

[2]《被道刺入》(Pierced by the Word),Crossway,2001。

[3] God glorified in the Work of Redemption,收录于the Sermons of Jonathan Edwards: a Reader,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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