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期刊 2021年09月号(总第87期) 卷首语:阅读是否是个问题?

卷首语:阅读是否是个问题?

文/本刊编辑部

对于读书人而言,“读”通常不是问题。莎士比亚说“生存或毁灭”才是问题。读书人读书,或应严肃地思考这一攸关生死的问题,或应以读书谋道寻找这一问题的答案。当然,每一位读书或不读书的人都面对着另一个诱惑,做一条“书虫”好逃避人生的“大问题”。

 

对于圣书的子民而言,从根本上讲,“生存或毁灭”不再是问题了。但是,对“信而得永生”的确信,以及基于救恩的成长,常常成为信徒的问题;读经与阅读就成为了伴生问题。所以我们来谈一谈与阅读相关的话题。

 

在我们的文化中,对阅读价值的认定,通常来自于“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以及“为光耀门楣而读书”。这些带有功利色彩的励学谚语,影响着信徒的个人阅读,也影响着家庭与教会的信仰教育。值得深思的是,我们能否想起任何一个短句,如同“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以塑造信徒的阅读动机?

 

此外,如何评估读者的认知基础和成熟度,如何划分必读书与选读书,是否需要列出阅读书目,如何排列阅读顺序,如何借兴趣与勤奋在攀登书山时持之以恒,等等,这些都是在阅读中,以及在教育过程中必须考虑的因素。

 

将这些与阅读的动机、规划相关的问题应用于教会牧养,传道人们在讲道与查经之外,如何借着阅读来牧养信徒,的确需要认认真真地思考。一些教会为了避免信徒接触到不良、不适宜的读物,在阅读方面有比较严格的限制。但是,在网购图书、电子书便捷,自媒体发布海量信息的时代,这种限制已经不起作用了。固执于这一限制,反而会引起一些读书人与青年人的反感,仿佛读书人与传道人关于“信徒是否可以阅读、如何阅读”方面存在着“冲突”。

 

若仔细分析,所谓“冲突”是可以梳理清楚的。读书人在意的是阅读权,传道人看重的是牧养权。委身教会的读书人,并不会不顾教会在牧养方面的权柄,给出使信徒悖逆信仰、远离教会的阅读建议。教会自然没有权力干涉信徒的阅读权利,但需要积累“如何鼓励与引导信徒阅读”的牧养智慧。因此,制造或者夸大“阅读权”与“牧养权”的矛盾,是不必要的。

 

尤其是,信徒在阅读方面的现状是:“刷抖音与朋友圈”太多,有品质的阅读太少。传道人与委身教会的读书人们再争来争去,更不合宜。反而,双方应当在教会中,按着主所赐的恩赐,在服事与引导信徒阅读的“智慧”层面,交流、理解、互补、同工。而对于不委身教会的读书人,无论他是否为教会带来麻烦,教会都可以在成员制的范畴内(教会权柄的边界)加以应对、考量,尤其不应臧否他人而失去自己的见证;我们理应在权限内,在爱心中,关切与行动。

 

不过,传道人阅读与否,却是教会分内之事。因为这不仅关乎传道人个人的成长,也关乎传道人门训信徒时有怎样的智慧与资源,还关乎教会的文化是否健康,教会能否培育根基稳固、视野开阔、强健有力的信徒。

 

本期文章中,“教会建造”栏目便是围绕“传道人的阅读”这一主题进行组稿。《为福音燃烧的文字激情——司布真与书的故事》、《牧者的进修、阅读和写作》、《牧师为什么要阅读文学作品》、《打造爱读书的教会,牧师是关键》,读完这些文章的标题,便可知晓选文的目的。

 

“讲道释经”栏目在讲章《主啊,我愿你来》之外,选译《希伯来书中的警戒经文与新约群体》,为传道人们在讲道的神学方面提供底层式、背景式资料。细心的读者或许早已发现,“讲道释经”栏目近几期都是既提供一篇讲章典范,也提供一篇讲道释经方面的经验类或神学类文章。有时,我们还会译介一篇短文章,解难解经文之“难”。

 

“神学探讨”栏目的选文《司铎主义的危害——神职人员如何取代了圣灵的工作》,对于我们认识司铎主义和反思教会的牧养都有益处,也为传道人们在治“阅读之水患”时,选择“堵”还是“导”的方案,提供了反观底层逻辑的视角。

 

“历史回顾”栏目这一期继续连载关于庚子教难之后山西教会重建的文章:《教会兴起——1903-1905年山西各地宣教站事工报告》,此外还刊登了一篇这一系列连载的作者亦文对《亿万华民》的介绍文章,为有志于阅读和研究这一史料的读者们,提供概览与特征式的介绍与导读;同时也为呼应本期的封面主题。

 

“当代评论”栏目回应的是基督徒读书人中一个热点现象:学术界的“巴特热”已影响到年轻、爱思考的信徒的信心与阅读兴趣(以及治学方向)。本期我们译介了霍顿的《一个石罐:卡尔·巴特留给福音派神学的遗产》,从经典改革宗神学的立场对巴特神学加以检视,以启发我们的年轻人,也为教会未来的境况敲钟、守望。

 

写到此,该做个总结了。To read or not to read(阅读或盲目),是一个不是大问题的棘手问题。To be or not to be(生存或毁灭),才是真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