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完全跟随上帝：清教徒简介》

文/肯尼思·斯图尔特（Kenneth J. Stewart）    译/述宁    校/无声

周毕克（Joel R. Beeke）和李维斯（Michael Reeves）的《完全跟随上帝：清教徒简介》（Following God Fully: An Introduction to the Puritans）[2]一书，并非为了激起人们对清教徒的新兴趣而写：自20世纪50年代，当福音派领袖，如钟马田和他当时的合作者巴刻，开始提醒人们注意那些被我们忽视的清教徒遗产时，这种兴趣就已经出现了。早在19世纪上半叶，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清教徒复兴运动。这股复兴的浪潮尽管在1870年前后就达到了顶峰，但作为它的遗产，有许多著作今天仍在重印。当下，东南亚和非洲的热心读者正忙于收集清教徒的相关资料，就像英美读者几十年来一直在做的工作。这样一场跨国运动需要冷静的指导和方向。

在本书中，周毕克和李维斯旨在给出人们对清教徒运动进行持续关注的理由，并向读者提供了一张全景图，来介绍跨越一个半世纪的清教徒领袖们以及他们所宣讲的主题。他们晓得，近年来有其他一些清教徒热衷者，如利兰·莱肯（Leland Ryken）、巴刻、彼得·路易斯（Peter Lewis）和埃罗尔·霍尔斯（Errol Hulse）等，也尝试写过类似于《完全跟随上帝》的书籍。[3]那么，这本新作有何独特之处呢？我们来看看其中的优缺点。

《完全跟随上帝》一书的优势在于其扎实的神学总结，这种总结是基于对清教徒个人著作的广泛引用。本书的第二部分，是对九位清教徒领袖——从威廉·帕金斯到约拿单·爱德华兹——的简介[4]，对我们很有帮助。接下来的第三至第六部分，是关于基督教教义、基督教伦理和基督徒生活等重要主题的清教徒神学思想概述。在第七部分，作为本书的结尾，作者就清教徒运动中出现的一些看似极端的现象以及清教徒教导在今天的正确应用，提出一些宝贵的思考。总之，我们当对作者在如此紧凑的篇幅内完成如此之多的工作给予赞赏。

但是《完全跟随上帝》也有一个缺点。该书应该说是关于清教徒时代神学的介绍，而并非是对清教主义运动的说明。这一缺点在第一部分“何谓清教徒？”中体现得尤为明显，这显示出作者对清教主义持续的历史研究缺乏了解。读者会发现书中偶尔引用历史学家威廉·哈勒（William Haller）和埃德蒙·摩根（Edmund S. Morgan）的作品，但这两位美国学者的作品均发表于1950年以前。其中只有一处引用了艾伦·卡登（Alan Carden）发表在1990年的作品。[5]因此，该书的分析显得有些过时了，而这本不该发生。

近几十年来涌现出了一批专注于清教徒研究的重要历史学家，包括帕特里克·科林森（Patrick Collinson）、大卫·霍尔（David D. Hall）、克里斯托弗·希尔（Christopher Hill）、彼得·莱克（Peter Lake）、穆兰（D. G. Mullan）和杜威·华莱士（Dewey Wallace）。但他们没有被《完全跟随上帝》一书提及。同样，像查德·范·迪克霍恩（Chad Van Dixhoorn）、约翰·科菲（John Coffey）、斯蒂芬·汉普顿（Stephen Hampton）、凯利·卡皮克（Kelly Kapic）、保罗·林（Paul Lim）、大卫·菲尔德（David P. Field）、格雷厄姆·贝农（Graham Beynon）、克劳福德·格里本（Crawford Gribben）和罗伯特·斯蒂芬斯（Robert Strivens）等以公开性的基督教立场而著称的当代清教主义历史学家，也都没有被提及。上述两类作家也没有出现在卷末提供的推荐作家名单中。因此，《完全跟随上帝》的历史部分重述了关于清教主义所谓的“传统智慧”（conventional wisdom）。但“传统智慧”往往需要修正，这也正是过去半个世纪以来持续开展研究的原因。

这本书是对清教徒神学和虔诚信仰的有益介绍。但是，对于那些好奇的读者，想要深入研究清教主义产生的复杂历史背景以及其在国家和教会中形成并最终分裂的冲突，该如何进行呢？我认为，没有比约翰·科菲（John Coffey）和保罗·林（Paul C. H. Lim）编辑的《剑桥清教主义指南》（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Puritanism）[6]更好的入门书籍了。读者如果将这两本书结合起来阅读，会读到关于清教徒神学及产生清教徒神学的这场运动的宝贵的入门级介绍。

作者简介：

肯尼思·斯图尔特（Kenneth J. Stewart），美国佐治亚州展望山圣约学院（Covenant College in Lookout Mountain）神学教授。

[1]本文转载自：“Book Reviews of HISTORY AND HISTORICAL THEOLOGY”, Themelios, Volume 48, Issue 3, December, 2023, 680–81。略有编辑。承蒙授权翻译转载，特此致谢！——编者注

[2] Joel R. Beeke and Michael Reeves, Following God Fully: An Introduction to the Puritans (Grand Rapids: Reformation Heritage, 2019).

[3] 这四位作家的清教徒著作分别是：Leland Ryken, Worldly Saints: The Puritans As They Really Were, 1986；巴刻，《清教徒肖像》(Puritan Portraits)，2012；Peter Lewis, The Genius of Puritanism, 1975; Errol Hulse, Introduction to the Puritans, 1980。——编者注

[4] 这九位清教徒包括：威廉·帕金斯（William Perkins, 1558–1602），理查德·薛伯斯（Richard Sibbes, 1577–1635），托马斯·古德温（Thomas Goodwin, 1600–1680），约翰·艾略特（John Eliot, 1604–1690），约翰·欧文（(John Owen, 1616–1683），约翰·班扬（John Bunyan, 1628–1688），约翰·弗拉维尔（John Flavel, 1628–1691），马太·亨利（Matthew Henry, 1662–1714），约拿单·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 1703–1758）。——编者注

[5] Alan Carden, Puritan Christianity in America: Religion and Life in Seventeenth-Century Massachusetts (Grand Rapids: Baker Publishing Group, 1990).­——编者注

[6] John Coffey and Paul C. H. Lim,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Puritanis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8).——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