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提摩太•凯乐 译/陈静 校/郑丽
敬拜不只是对传统的尊重或者对文化的适应,它是为要借助通俗易懂的敬拜方式吸引非信徒,并带领这些人走向个人对基督的委身。
敬拜的争议
在今天的美国,教会生活的基本特征之一就是敬拜形式和音乐形式的不断扩增。这也继而导致了许多会众个人之间和不同教派之间的尖锐冲突。有许多书籍和文章谈论最近的敬拜趋势,这些书籍和文章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当代敬拜(CW)的拥护者经常用些比较极端的语句批评传统敬拜,比如:“管风琴和合唱永远无法吸引当代人来到主面前。”传统敬拜(HW)的拥护者也不相上下,常说流行音乐和文化如何烂透了、无可救药,以及这样的音乐如何把当代敬拜弄得让人完全无法接受。[1]
当代敬拜——连接?
有一个当代敬拜的拥护者曾生动地描写到,我们必须将我们的敬拜“连接”三项电源插座:“音响系统、圣灵和当代文化。”[2]但是推崇绝对的当代敬拜会出现几个问题:
首先,某些流行音乐对于敬拜来说有严重局限性。流行文化的评论家主张说这些音乐大部分都是出于商业目的而批量生产的。因此,它们一般都多愁善感,缺乏艺术性,千篇一律,且有个人主义特征,而传统的民间艺术却不是这样的。
其次,当我们忽略历史传统时,我们也打破了我们与历代基督徒的连接。我们作为基督徒身份的财富之一就是,我们被拯救进入一个历史性的群体中。不愿意求教于传统既不符合基督徒谦卑的要求,也不符合基督徒共同体的要求。对于后现代主义的漂泊不定,以及由于这种漂泊感导致的众多寻求与古老的行为方式及人们的连接的行为来说,这种做法更是欠缺考虑的。
最后,任何绝对当代的敬拜都将迅速变得过时,而且,它会不可避免地遭遇市场夹缝。当彼得•瓦格纳说我们应当“连接”当代敬拜的时候,他指的是哪一种当代敬拜呢?是白人的、黑人的、拉丁的、城市的、郊区的、婴儿潮那一代的,还是新新人类的当代文化?
当代敬拜的推崇者在辩论中有一条隐藏(但不充分!)的假设就是说文化基本上是中性的,因此我们没有理由不能将我们的敬拜改编为完全适应某一具体文化的形式。但是没有历史根源的敬拜,难免与周围环境中罪恶因素距离太近,以至于不能够评析和避免其侵蚀与扭曲。例如,我们如何能够利用当代文化中的易用性和直接性,却避免其中的个人主义和道德问题心理化?
传统敬拜——摆脱?
另一方面,传统敬拜的拥护者绝对是高雅文化的推崇者。当别人质疑他们的精英主义做法时,他们为自己辩护说当代的流行音乐与传统的民间艺术相比是次等品。[3]但是推崇绝对的传统敬拜也会出现几个问题:
首先,传统敬拜的拥护者无法完全撇清文化精英主义的嫌疑。让我们实事求是地看一看从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除为商业目的批量生产的流行音乐中心之外)的草根民间音乐发展起来的基督教音乐,其中显露了许多当代赞美和敬拜音乐的特点:简单易学的曲调,强劲有力的节奏,词句的重复,强调体验。[4]在美国,强调高雅音乐和艺术的做法可能只会吸引受过大学教育的精英们。
其次,任何一个推崇传统敬拜的人都必须回答下面的问题:你所推崇的是属于何种传统的敬拜?大多数所谓的传统敬拜都根植于北欧文化。绝对当代敬拜所拥护的敬拜与当前文化连接过紧,而绝对传统敬拜所拥护的敬拜则与旧时文化连接过紧。我们真的相信16世纪北欧的情感表达方式和音乐(伴随着宗教改革的传统)就完全符合圣经要求,所以我们必须像保守福音真理那样持守它么?
传统敬拜的推崇者在辩论中有一条隐藏(但不充分!)的假设就是说某些历史模式更纯洁,更符合圣经,并且更少被人类文化的产物所玷污。那些反对文化相对主义的人也一定要记得所有文化传统的相对性本质。正如对传统表示不屑是一种缺乏谦卑的举动,同样,高举任何一个具体的传统或者文化的敬拜方式也是一种缺乏谦卑(并且视而不见罪对理性的影响)的举动。拒绝改变传统适应目前的现实世界,可能会落入耶稣所谴责的那种将我们人的遗传变成偶像,使之等同圣经规范的危险当中(可7:8-9)[5]。当代敬拜的拥护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所有文化中的罪,而传统敬拜的拥护者则似乎看不到所有文化中大量的(普遍)恩典。
圣经、传统和文化
到此,读者们能够预见到我会隆重推出“第三种方式”,一个介于两种极端之间的方式。事实上,许多人把这第三种方式称为混合方式。[6] 但是它其实没有那么简单。我最担心的就是双方在塑造敬拜的过程中采取的方式都过于简化。
当代敬拜的拥护者参考圣经和当代文化,而传统敬拜的拥护者参考圣经和历史传统。但是我们打造敬拜模式的最好办法是参考圣经、我们社区的文化背景[7]和我们教会的历史传统。[8]这个相对比较复杂的程序的结果将不会仅仅是一个单一的、第三条折中之路。仅在新教中就有至少九种不同的敬拜传统。[9]
这个更为复杂的方式是有挑战性的,但也是极其重要的。圣经中根本就没有给我们足够的细节来打造一个完整的敬拜服事。当圣经要求我们唱诗赞美神的时候,它并没有指示我们该用什么曲调或者韵律。我们也无从得知到底歌词要重复几遍或者唱歌时要投入多少感情。当神命令我们做共同祷告时,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这个祷告应该是书面的,大家同声的,还是现场发挥的。[10]因此要想给我们的祷告赋予任何具体的形式,我们必须填写圣经留给我们的空白。当我们这样做时,我们需要参照传统、需求、能力、人群的文化敏感度,以及个人的喜好。虽然我们无法避免掺入我们个人的喜好,但是个人喜好永远不应成为主导因素(罗15:1-3)。如果我们无法完成借鉴文化和传统两方面的艰巨任务,我们会(有意或无意地)只选择自己喜欢的音乐。
面向慕道友的敬拜
许多年轻的牧师说面向慕道友的敬拜在某些方面疏远了他们同时代的慕道友:
1.它过于迎合这个理性、脱离历史、高度现代的世界观。这些专为非信徒设计的服事通常只瞄准了那些为数很少的、昙花一现的非信徒:也就是那些受过大学教育的白人,婴儿潮时期出生的郊区居民。这与日益增长的这一代非信徒人群不同,他们是35岁以下,多种族,都市导向,没那么理性和书生气,并且更为世俗化的非信徒人群。
2.它通过灯光效果、欢快的音乐和曲调,完全通俗的音域和制造夜店或者电视剧氛围的戏剧性设计,将宗教超然物外的情怀从敬拜服事中挪去了。但是这代人渴求一份敬畏。
3.它抛弃了与历史和传统的连接,并且在所有与文化相关的地方——从讲道中用的例子到类似商场/办公楼的建筑风格装饰,都在跟随当代风格。但是这代人渴求一份根基并且喜欢古老和现代的集成。
4.它强调优雅和科技方面的精尖,专业化和管理技术。但是这代人渴求真诚和群体。
5.它强调理性和实践指南。但是这代人渴求叙事和个人化沟通。
一个解决方式:福音性敬拜
两个模型,些许问题
大多数的SFS(面向慕道友的崇拜聚会)运动推崇者经过思考后,同意那种直接的“慕道友崇拜聚会”其实算不上是敬拜,所以新信徒会被带离这种慕道友崇拜聚会而进入到为信徒准备的每周固定的敬拜聚会中。而另一方面,持不同意见者们一般把教会标准的主日敬拜看作是一个使信徒得到更新和造就的地方,能够帮助他们再次走向世界去传福音。这两种模型,看似如下:
慕道友崇拜聚会(传福音) ——–> 主日敬拜(造就)
主日敬拜(造就) ——–> 世界(传福音)
这两种模式中都有个实际的问题。SFS模式是非常昂贵的,而且很难使新信徒脱离慕道友的敬拜,同化到真正的敬拜当中去;并且如果主要的敬拜聚会都是非常针对慕道友设计的,那么老基督徒常常会变得营养不良。[11]另一方面,这种方式的批评者们也无法回避的问题是,他们没有给出替代方案可供目前这些在传福音上没有果效的教会选择。有一个评论家写出了下面的经典语句:
我们( 面向慕道友的教会)试图吸引整个世界来到教会听福音,而新约已宣告一个敬拜神的强有力的教会能走出去到世界中,用福音触及失丧者(参见使徒行传)。历史展示过真正复兴——是一个复兴且健康的教会透过其觉醒了的人们去触及一失丧的、正在死去的世界。[12]
这种观点是说,只要我们有强大的敬拜,自然会产生传福音。但是复兴的历史也告诉我们在布道上要有创新。
大觉醒运动也是以两个显著的创新为标志的:乔治•怀特菲尔德在福音布道上的创新和约翰•卫斯理在教会组织上的创新。许多人批评慕道友崇拜聚会是娱乐而不是敬拜。他们经常呼吁我们去看看过去的复兴,但是他们不批评乔治•怀特菲尔德用他自己的“慕道友项目”吸引大批的群众。他用那个时代绝无仅有的讲道将人们聚集到露天聚会中,他的幽默、他的故事、他那戏剧化的表演式的讲解,和他令人震惊的演讲天分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13]在那个时候他也被贴上娱乐大众的标签。他的聚会不是敬拜,也没有取代敬拜,但是这对复兴绝对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这些聚会为基督徒提供了一个向朋友传福音的绝佳地点。他的聚会实际上一周里天天都有,而且遍及全城。
怀特菲尔德的传福音方式是极其激进和充满激情的。他的布道指向那位超越并且圣洁的神,是非常有活力而且受欢迎的。然而他的公共集会同样具备许多今日面向慕道友的聚会所具备的特点(也同样备受非议)。怀特菲尔德和卫斯理没有仅仅因为成为伟大的解经讲道家和更新传统敬拜而带来复兴。
然而,这两种模式的主要问题还是神学上的。他们都假设敬拜是不能高度福音性的。我想告诉他们这是个错误的假设。教会最好是能把他们的“主打项目”办成一个福音性的敬拜,同时配以(a)丰富、多样、富有创意,甚至天天举办(但不是每周如此)以慕道友为中心的活动;(b)为复兴和更新举办密集的查经聚会和团体祷告。
神学依据
神命令以色列去邀请万邦万国一起宣告他的荣耀。锡安山将是赢得世界的敬拜中心(赛2:2-4,56:6-8)。“这必为后代的人记下,将来受造的民要赞美耶和华……使人在锡安传扬耶和华的名,在耶路撒冷传扬赞美他的话,就是在万民和列国聚会事奉耶和华的时候。”(诗102:18,21-22)。诗篇105直接命令信徒们参与福音性敬拜。诗篇的作者挑战他们“在万民中传扬他的作为”(第1节),如何做呢?“要向他唱诗歌颂,谈论他一切奇妙的作为。”(第2节)如此可见,信徒不断地被教导要在非信徒面前唱诗赞美神(还可参阅诗47:1;100:1-5)。神应当在万民面前被称颂,并且当他被自己的子民所称颂的时候,万民都被召集起来加入歌唱的行列。
彼得告诉一个外邦人的教会:“惟有你们是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属神的子民,要叫你们宣扬那召你们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彼前2:9)由此看出,教会面临的挑战与以色列子民被呼召去做的事情是一样的——福音性敬拜。一个关键的不同:在旧约中,赢得世界的敬拜中心是在锡安山;但是现在,不管我们在哪里用心灵和诚实敬拜神(约4:21-26),我们都是来到天上的锡安山(来12:18-24)。换句话说,已经升到天上的耶稣现在派他的子民出去完成赞美他的使命,呼吁万民来加入圣徒和天使在天堂里的颂歌。耶稣自己站在被赎之民当中,并且带领我们赞美神(来2:12),甚至神在他所救赎的子民中间,因他们的喜乐而欢呼。(番3:17)
查考圣经根据
哥林多前书14:23-25
这里保罗在谈论滥用方言恩赐的问题。他指出讲方言会让非信徒说基督徒癫狂了(第23节)。他坚持认为敬拜聚会必须让非信徒也能够理解。他说如果一个非信徒或者不通方言的人(没有体验的人)进来,而敬拜是以教化启迪的方式进行的,他“就被众人劝醒,被众人审明。”(第24节)劝醒了什么内容呢?“他心里的隐情显露出来”(第25节)。这可能意味着他意识到周围敬拜的人正是找到了上帝,那是他一直在心里秘密地寻求的,但却是找错了地方。这也可能意味着这敬拜向他显明了他心如何运作。结果是:“就必将脸伏地,敬拜神,说:‘神真是在你们中间了’”(第25节)。
使徒行传2章
当圣灵降临在门徒聚集的地方,人们聚集起来(第6节)是因为他们听到使徒们在赞美神(“听见他们……讲说神的大作为”),也因为他们听到这个敬拜是“用我们的乡谈”(第11节),因此他们首先变得非常好奇(“众人就都惊讶猜疑,彼此说:‘这是什么意思呢?’”),然后他们更是深深地被劝服(他们“觉得扎心,就……说:‘弟兄们,我们当怎样行?’”,第37节)
比较
上述这两种情况中有明显的不同。在哥林多前书14章中,归信发生在现场(这当然是非常可能的)。在使徒行传2章中不信的人开始不再冷漠(第12节),但是实际的归信(第37-41节)发生在会后的宣道结束的时候,在这段宣道里彼得解释了福音(第14-36节)并且告诉他们如何接受耶稣做个人的救主(第38-39节)。常有人指出,这两种情况下所用的方言不同。但是学生们通常太过仔细地查看这两段经文中关于方言和预言的教导,却忽略了其中对于敬拜和传福音的教导。
我们可以从这两段经文中学到以下几点:
- 基督徒的敬拜中应该有非信徒参加。在使徒行传2章中非基督徒的出现是由于听说了不同寻常的事件,在哥林多前书14章的情形中非基督徒的出现大概是由于基督徒朋友的邀请;但是在14:23中,保罗期待不信的人和不懂的人(其实就是慕道友)都能出现在敬拜当中。
- 基督徒的敬拜必须是非信徒能够理解的。在使徒行传2章中发生的情形是出于神圣的干预带来的奇迹,在哥林多前书14章中发生的情形是由于人类的设计和努力;但是我们不能忽略的一点是,保罗直接告诉当地的教会要为非信徒的缘故改变他们的敬拜。如果我们坚持认为当我们想要讨神喜悦时,就不应当理会非信徒对敬拜的感受和想法,这种截然对立是错误的。
- 非信徒能够通过可以理解的敬拜而俯伏认罪而归信。在哥林多前书14章归信发生在敬拜聚会过程当中,但是在使徒行传2章归信是发生在聚会之后,额外的谈话和传福音跟进当中。神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在无意中听到我们敬拜他。神命令他的子民不仅要敬拜,还要在万族万民前唱诗赞美。我们不只是向他们传递福音,我们还要在他们面前欢呼庆贺福音。
三项实际的任务
1、使敬拜能够为非信徒所理解
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使非信徒感到舒服(林前14:24-25或者徒2:12、37 他们感到扎心!)。我们的目的是要使他们明白醒悟。我们必须针对他们心里的隐情说话(林前14:25)。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记得我们不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必须记得一颗尚未归信的心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怎样才能做到呢?
(1)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敬拜和讲道
要说我们的讲道如何边缘化,一点儿也不过分。教会里普遍会讲很多对我们自己很有说服力的句子,这些说法却是建立在各种非基督徒们并不认同的前提之上的;在教会里使用基督徒小团体之外的人无法理解的术语和短语说话已经成了普遍现象。所以,避免使用不必要的神学或者福音亚文化行话,并且细心地解释基本的神学概念——认罪、赞美、感恩等等。在讲道中,不断表达愿意解答非信徒提问的意愿。对于理解基督教有困难的人要带着尊重和同理心向他们讲话。当你写讲章的时候,想象有个特别多疑的非基督徒坐在椅子里听你讲道。添加必要的旁白、定义和额外的解释。站在对信仰怀疑和质疑者的角度去倾听敬拜聚会中所说的每一句话。
(2)在进行礼拜的过程中加以解释
这会有令敬拜变得冗长的风险,但还是要学着使用一两句话去简短地解释礼拜过程中的每一个新的部分,解释的时候不要用行话。例如,在进入一段祷告和认罪的时间之前,可以说:“当我们认我们的罪时,我们不是沉湎于罪疚自责中,而是要处理我们的罪。如果你否认你的罪,你就永远无法从罪中脱离,获得自由。”像美籍非洲人的教会经常做的,以一段“灵修”开始敬拜,即一段简短的讲话解释敬拜的意义。透过这种方式你可以在敬拜中不断地教导新来的人。
(3)直接对非信徒讲话并欢迎他们
要时不时地对“你们中间那些还没有确信,或者还不确定自己所信的是什么的人”讲话。为他们添加一些旁白,甚至使用他们的心里语言。替他们说出他们对基督教生活和信仰的反对态度,甚至要比他们自己说得还要清晰。即使在挑战他们严肃面对自己的自私和不信时,也当对他们的难处表达真诚的关心。流泪劝诫责备他们(确实地或象征性地)。只要他们的反对意见中有任何可取之处,都要给予肯定。让不信的人感受到你理解他们,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例如:“我曾经试过,可是不管用”,“如果神是慈爱的,我不明白我的生活怎么会是这样”,“信了基督教就等于套上了紧箍咒”,“如果感觉好,就不应该是错的”,“我永远也达不到要求”,“我感觉自己没价值;我这个人太差了”,“我就是不能相信”。
(4)培养高品味的审美
艺术的力量引人注目。好的艺术作品通过想象向人们传达着深入灵魂的信息,并且引人深思,因为艺术使思想更具魅力。敬拜中音乐和语言的质量将对其传福音的效果产生重要影响。在许多教堂里,音乐的质量是很平庸或者很差的,但是它不会干扰信徒。尽管艺术表达很差,但是信徒们的信心会使圣诗的字句或者曲调都变得有意义,而且,这些信徒们通常会与唱诗班的带领者和乐器演奏者有个人交往。但是随便一个还没有归信真理的外人来到教堂,他与乐队的带领者也没什么私交,就会觉得这些劣质的表演很枯燥而且烦人。杰出的艺术表演会吸引人们进来,而平庸或者劣质的艺术表演将他们赶出去。某些教会里低水平的艺术表演必然使得他们教会只能吸引信徒继续前来敬拜。如果正面表达这个意思,那就是说优秀艺术的魅力会在吸引非基督徒上起到重要作用。
(5)倡导怜悯和公义的作为
我们生活在一个公众对教会的尊重程度直线下降的时代。对于许多教会外的人或探索者来说,教会在获得公信力方面,其行动将远远比言语更重要。大多数城镇的领导者认为“只会讲道”的教会是他们社区的一个耗费,而不是一种价值。有影响力的教会应该努力地参与到慈善与公义的行动当中,以至于教会外的人会说:“我们不能没有这样的教会。这间教会通过她们的服务为我们的社区增加了这么多价值,如果他们停下来了,我们需要提高每个人的纳税金额。”满有怜悯的行为令福音的话语变得真实可信(徒4:32-33)。因此福音性敬拜应当重点突出为怜悯事工的奉献,并且应当通过报告和见证以及祷告来倡导所做的事情。怜悯事工的奉献最好是独立的,并且与圣餐相连接。这样就使非基督徒领受到福音对人们心灵的影响(福音使我们慷慨),以及为这个世界倾注生命所带来的影响。
(6)用能够明确传达福音的方式举行圣礼
如果想要敬拜是福音性的,那么洗礼,特别是成人洗礼,应当做成一个更为隆重的仪式。除了信仰认同的问题之外,还可以有让受洗的人做个人见证的机会。应讲明受洗的意义。应当为受洗者(包括所有在场受过洗的基督徒在内)举办活泼、欢快、个人化的庆贺。同样地,圣餐礼也可以被用来作为引人归主的圣典。如果解释得恰当,非信徒能够看到与主同行和只为自己而活的差距。圣餐礼会挑战所有人思考这样的问题:“你与上帝的关系对吗?今天、现在!”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方式能帮助一个人查验自己的属灵状况了。(如何在圣餐礼过程中向非信徒说话,参看下面更多的内容。)
(7)宣讲恩典
有一个信徒和非信徒都需要听到的信息,就是得救和成为神的儿女都是单单依靠神的恩典。 如果在敬拜中过多、过频地侧重于教导基督徒神学的那些枝枝节节,往往会令在座的非基督徒感到困惑。举例来说,关于堕胎的讲道会事先假设了听众都相信圣经的权柄及耶稣的权柄,不相信个人在道德方面有自主性。 也就是说,有关堕胎的教义是“教义D”,而它是基于“教义A、B和C”之上的。因此,不相信或者不知道教义ABC的人会觉得这场讲道没有说服力,甚至反感。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传讲上帝完备的律法,但我们必须把重点放在基督教信仰的“ABC”上。
如果对此的反应是“那基督徒就会觉得很无聊”,那么它表明了一种对福音的误解。因着恩典得以白白称义和被收养的福音,不仅仅是我们进入神国的道路,还是令我们成长、越来越有主的形象的途径。提多书2:11-13告诉我们单凭唯独恩典这条最原始的得救赎的信息,如何能够引导我们过成圣的生活:“因为神救众人的恩典已经显明出来,教训我们除去不敬虔的心和世俗的情欲,在今世自守、公义、敬虔度日,等候所盼望的福,并等候至大的神和我们救主耶稣基督的荣耀显现。” 许多基督徒的成长都处于失败和停滞的状态,因为他们努力成圣的动机是错的。他们对诱惑说不的原因是“神会惩罚我”,“人们会发现”,或者“明天早上我会恨自己”,或者“这会折损我自己的声望”,或“这会伤害到其他人”,或“法律不允许——我会被逮到的”,或“这违反了我做人的原则”,或“我会看起来很糟糕”。上述的某些内容或者全部内容都有可能是真的,但提多书告诉我们这些理由都不足够,只有神的恩典——福音的逻辑能够起作用。提多书中说,这个道理教导我们,也亲自与我们辩论。
因此,信徒和非信徒都需要听到的那条基本信息,就是恩典的福音。这信息能够当场、直接应用于这两个群体。以道德内容为主要信息的讲道,只适用于单独给基督徒讲,或者单独给非基督徒讲。但是以基督为中心的讲道可以同时造就基督徒和挑战非基督徒。如果主日崇拜和讲道都以传福音为重点,就会让圣徒们感到枯燥;如果以教导为重点,就会使非信徒感到枯燥和迷惑;但如果重点是赞美以恩典施行拯救的神,那么它们就可以既给基督徒以指导,又给非信徒以挑战。
2、带领非信徒进入敬拜
这个编号顺序不是一个错误。这项任务实际上是第二步,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它是第一步!人们很自然地相信必须先有非基督徒来参加敬拜才会开始“福音性敬拜”,但是事实正好相反。除非敬拜已经是福音化的,否则非信徒不会被邀请来敬拜。让非基督徒出席敬拜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基督徒的个人邀请。就像在诗篇中所描述的,“万国”都必须直接得到邀请后才会前来。但是与非信徒建立连接和邀请他们前来的主要推动力是在敬拜中体验到的可理解度和敬拜的质量。
基督徒可以立刻感受到一个敬拜体验能否吸引他们的非基督徒朋友。他们或许会觉得某一场敬拜对自己特别有启迪,可是心里也明白他们那些不信的邻居们会觉得反感。因此,一个恶性循环不断继续。牧师只看到到场的基督徒,所以他们缺少能够使敬拜让非信徒理解的动力。而既然他们没有在敬拜上作调整,在场的基督徒(虽然自己从中受益)也不会想带他们那些多疑的非基督徒朋友来教会。他们不认为他们会有好印象。因此也就没有非信徒来教会。也因此牧师就只对基督徒听众讲道,如此循环往复。由此可见,让基督徒把非基督徒带来教会的最好办法,就是假设已经有几十个、几百个非信徒在敬拜。如果你开始像这个样子进行敬拜,那么最终它就会成真。
3、带领他们归信
我们在救赎主教会里的经验表明,在教会敬拜中,非信徒通过两种方式“接受基督”。有些人可能在教会敬拜中被吸引来到主前,另一些人则必须要有非常具体的事后跟进。
(1)在敬拜当中
邀请人们信主的一个主要时段是派发圣餐的时间。我们说:“如果你今天还没有透过归信耶稣而与神建立一份永久的关系,在传递饼和杯的时候,请不要领这饼和杯;但是,你可以接受耶稣,接纳他进入你的心,就像你周围的人接受圣餐一样。敬拜结束之后来到这儿,把你的决定告诉一位同工或者牧师,这样我们就可以预备你,在下次圣餐礼时作为神的孩子来领受圣餐。”
另一个邀请人们在敬拜过程中归信耶稣的方式是在讲道之后给人们一段静默的时间。可以由牧师做个简短的祷告[14](或按照敬拜的程序把内容印在相应的地方),来帮助人们归信耶稣。有时,在讲道之后和最后一首圣诗开始之前, 放上一段音乐间奏或者献诗,都是不错的做法。这样做可以给人们时间思考和消化他们所听到的信息,并在祷告中将自己献给神。如果,牧师结束讲道,做个非常简短的祷告之后就快速地进入结尾的诗歌,那么这些愿意认罪的人们就没有时间把他们的心交给主。
(2)后续跟进
使徒行传2章似乎给我们描述了一场“后续跟进”。12和13节经文告诉我们,有些人听到使徒们的赞美和讲道之后嘲笑了他们,但是其他人内心被触动,彼此说:“这是什么意思呢?”接着彼得就非常详细地解释了福音,并且在回答第二个问题“我们当怎样行?”时,他详细解释了怎样可以成为一个基督徒。纵观历史,在福音性敬拜之后,立即为非信徒和慕道友举办这样的跟进聚会是非常有效的做法。内心认罪的慕道友刚刚从神的同在中回来,此刻他们的心差不多是最受教,最敞开的。想要让他们加入小组或者甚至只是邀请他们下周日继续来礼拜,对他们来说是过多的要求。但是他们可能会“惊讶猜疑”(徒2:12),所以最好趁热打铁。这不是怀疑关于神的拣选(神的拣选无误性)的教导!知道人们信主不取决于我们的口才,会帮助我们在传福音时放松。但是威斯敏斯特信条告诉我们,上帝通常通过次要起因(这包括通常的社会关系和心理过程)来工作。因此,立刻邀请人们参加跟进聚会通常比放他们走更能巩固神话语的果实。
跟进聚会可能包括:第一种可以由一两个人在礼堂前面等候,与上前来询问问题的慕道友聊天、为他们祷告;第二种跟进聚会可以考虑与牧师在一起的简单的答疑时间,可以带到礼拜堂旁边的小屋里举行;第三种跟进聚会还可以由一两次课程或者小组活动组成,这些活动的目的是回答非基督徒们关于基督教信仰的内容,与他们的相关性和可靠性等的具体问题。跟进聚会应当由生命成熟、能够熟练布道的平信徒带领,他们可以陪伴新人,回答属灵问题,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提供指导。
[1] 某些作者强调历史的持续性、传统、高雅文化和敬拜中的神学阐述,这些作家包括 Marva Dawn, Reaching Out without Dumbing Down, Grand Rapids: Eerdmans, 1995; David Wells, “A Tale of Two Spiritualities,” in Losing Our Virtue, Grand Rapids: Eerdmans, 1998。那些推动向“视觉传达、音乐、感觉和情感”的现代崇拜转变的例子包括Lyle Schaller, “Worshipping with New Generations,” in 21 Bridges to the 21st Century, Nashville: Abingdon, 1994; C. Peter Wagner, The New Apostolic Churches, Ventura, Calif.: Regal, 1998。也参Michael S. Hamilton, “The Triumph of the Praise Songs,” Christianity Today 43, no.8, July 12 1999: p.28ff.,对重视传统和礼仪形式的“改革者(Reformers)”的讨论,和促进现代音乐的“革新者(Revolutionaries)”的讨论。
[2] C. Peter Wagner, “Another New Wineskin——the New Apostolic Reformation,” Next 5, Jan-Mar 1999, p.3. Leadership Network: www.leadnet.org/archive_next.asp (accessed April 21, 2009).
[3] Marva Dawn在Reaching Out一书的 “Throwing the Baby Out with the Bath Water” 这一章中,对Ken Myer关于流行音乐的看法作了精辟的提炼。
[4] “The Triumph of the Praise Songs,” ibid.
[5] 高雅文化或者流行音乐崇拜的推崇者们,都太过于频繁地把他们的主张上升到神学原则的高度,而实际上只不过是他们个人口味和文化背景的偏好。例如,迫于压力下,传统敬拜的拥护者承认爵士乐并非真的是商业流行文化的产物,而是根植于纯粹的民间艺术,需要高超的演奏技艺,并能表达比摇滚和流行音乐更丰富的人类情感的音乐,它有资格做高雅文化的媒介。(参见Calvin M. Johansson, Music and Ministry: A Biblical Counterpoint, Hendrickson, 1984, pp.59-62,关于民间音乐和爵士乐。)那么,按照他们所表述的原则,传统主义者就没有理由反对爵士乐加入敬拜,但我还是没有看到传统敬拜支持者倡导爵士乐礼拜仪式。为什么呢?原因是他们会按照自己的审美标准进行敬拜。
[6] 不幸的是,许多人以为混合的敬拜就是一个简单的、呆板的,现代音乐和传统圣歌各占一半的敬拜。这种做法常常是不和谐和无用的。它更像一个政治上的折中方案而不是一个对社区文化和教会传统深思熟虑的结果。一个“第三种方式”的好榜样是Robert E. Webber, Blended Worship: Achieving Substance and Relevance in Worship, Hendrickson, 1996,韦伯谈论的是一个更有机的混合,包括各种礼拜仪式元素、内容充实的讲道和丰富的音乐形式。我的文章在许多方面赞同韦伯的基本观点。然而,我们不会使用混合敬拜这个术语,因为它通常意味着上面所提到的政治折中。在不同音乐分类各占一半的问题上,参见下面“甄选敬拜音乐”的建议。
[7] 关于在福音派的圣经权威的视角之内参阅文化的一个平衡的看法,一个好例子是Andrew F. Walls, “The Gospel as Prisoner and Liberator of Culture”和“The Translation Principle in Christian History,” in The Missionary Movement in Christian History: Studies in the Transmission of the Faith, Edinburgh: T & T Clark, 1996。
[8] 关于在福音派的圣经权威的视角之内参阅传统的一个平衡的看法,是由理查德•林茨作出的,参Richard Lints, The Fabric of Theology: A Prolegomenon for Evangelical Theology, Eerdmans, 1993, pp.83-101。他写道,当阅读圣经经文时,基督徒的谦卑使得我们认识到我们的偏见和成见的真实性。这意味着认为我们可以不参考自己和他人的传统来检验我们的圣经所得,就能找到符合圣经的做事方式的想法是不符合圣经的(按照我们关于罪的教义)。也参John Leith, “Traditioning the Faith,” chap.1 in Introduction to the Reformed Tradition, John Knox, 1981。
[9] James F. White, A Brief History of Christian Worship, Abingdon, 1993, p.107, 确定新教崇拜传统如下:
16世纪:重洗派,(大陆)改革宗,圣公会,路德宗;17世纪的贵格会,清教徒/改革宗;18世纪:卫理公会;19世纪:前线 Frontier;20世纪:五旬节派。
[10] John M. Frame, Worship in Spirit and Truth, Presbyterian and Reformed, 1996,展示出圣经基本元素可以由多么丰富多彩的样貌来呈现,他在这方面做了杰出工作。有人在“规范原则”的基础上反对使用诗班和独唱,也就是说,圣经里没有这样的记载。但是傅瑞姆问道,如果一个人可以在众人默想的时候大声祷告,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有人在众人默想时唱歌或祷告呢?(p.129)为什么要用与祷告和讲道不同的原则来规范歌唱呢?有人根据规范性原则反对使用圣诗和非经文歌曲。但是傅瑞姆问道:如果我们被允许用自己的话祷告和讲道(基于圣经),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我们自己的话唱歌呢(基于圣经)(p.127)?为什么要用与祷告和讲道不同的原则来规范歌唱呢?有人反对在敬拜中跳舞,但是除了在诗篇中明显提到多处的敬拜舞蹈以外,傅瑞姆问道,如果圣经鼓励我们举手(尼2:8;诗28:2;提前2:8),拍手(诗篇47:1),和跪拜(林前14:25),那么我们在说话时伴随着各种动作岂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p.131)其实,我们如果不用肢体语言帮助我们表达,我们就不能够讲道, 那么我们怎么能武断地将舞蹈划出界外呢?傅瑞姆指出,对这些事情(比如舞蹈)作出判断的正确方式是使用智慧和爱——也就是问自己:哪种方式可以使人受益。如果你认为穿着紧身衣的舞蹈会使你的会众们分心,且具煽动情欲之嫌,那么只要明白说出来就好——不要企图证明它违反圣经。总是倾向于把一些不明智的事情贴上违禁标签的思考方式不是个好习惯。
[11] SFS方式的一些缺点:
- 昂贵。想要把面向慕道友的敬拜做好是非常昂贵和困难的事情。实际上,除非那些不去教会的人觉得这些艺术达到了他们花钱去看剧院演出的水平,否则他们不会被打动。许多SFS的尝试都是很平庸的,除非你每次都能切中要害,否则效果会是令人沮丧的。
- 主日问题。如果周日被安排成面向慕道友的聚会,那么它会让这个世界产生“这就是神儿女的敬拜”的印象,他们会以为这就是全部。不但如此,让基督徒们舍弃每周的敬拜时间,在两个工作日之间挤出晚上的时间来做正常礼拜也不是件好事。它剥夺了基督徒本应用于敬拜和获得更新的一整天时间。
- 同化的问题。每周规律的面向慕道友的敬拜会产生很大的同化问题。如果一个人通过面向慕道友的敬拜变成基督徒,他或她可能接着就习惯在这个每周的敬拜环境里。本来新基督徒应当被邀请离开面向慕道友的敬拜而进入真正的敬拜,但是这样的跨越实非易事。在一个教会里,通过面向慕道友的敬拜认识耶稣的人很难被同化到正常敬拜中,因为信徒的敬拜都是为老基督徒设计的,他们都已在福音亚文化中浸润很久并且习惯于一个对新基督徒来说非常不同的环境。(参Ed Dobson, Starting a Seeker Sensitive Service, Zondervan, 1993, p.83)并且如果面向慕道友的敬拜成为新信徒的敬拜方式的话,那么他们要么得不到正确的喂养,要么使面向慕道友的敬拜本身渐渐变成一种当代式的敬拜而渐渐失去它的福音影响力。
- 友情布道的问题。向非信徒传福音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基督徒在友情的背景下跟他或她分享福音。但是如果基督徒想要带领一个非信徒参加每周的面向慕道友的敬拜,他或她就得一周出来两次,一次带朋友去教会,另一次为自己得牧养。
- 牧养问题。一个教会可能会有一个重点关注非信徒的面向慕道友的敬拜聚会,但是它同时是信徒每周的敬拜聚会。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基督徒常常会渴望多些更深入的东西。面对抱怨,牧师常常在讲道中“加些料”,然后就渐渐失去了非基督徒的听众。
[12] John H. Armstrong, “The Mad Rush to Seeker Sensitive Worship,” Modern Reformation, January/February 1995, p.25.
[13] Harry S. Stout, The Divine Dramatist: George Whitefield and the Rise of Modern Evangelicalism, Eerdmans, 1991.
[14] 一个例子:“天父,我承认我的罪和软弱都远远超过我曾经以为的程度,但是因着你的儿子耶稣,我被爱和被接纳的程度也超过了我所能期盼的。我感谢你,因为耶稣曾经活过我本应当活的生命,并为我付上了我本应当付的代价,受了我本当受的惩罚。此刻请你因着耶稣的缘故接纳我。我愿意从罪中转离并接纳耶稣做我生命的救主。阿们。”